晨云莉(本子已完售)

接约稿。一个主写hp鹿犬鹿和掠夺者,跳墙好兆头CAC/垃圾上司组的半退圈写手。

(小天狼星相关)致歉文

小天狼星越狱后,遇到了十二年前发生的爆炸中的麻瓜受害者。


1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夏天。就像是任何一个变幻莫测的天气一样。突然之间,夏天的太阳就被乌云罩盖了过去,并且让人胸口闷郁。我难得一见地出了门,原本是为了散散心。可我却溜达到忘记了时间和回去的路——当我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哪里的时候,这个念头在我已经昏晕的大脑又当头来了一棒。


眼前是一条灰色的街道。接着两面普通至极的英国式公寓楼。方方正正的建筑,窗台栏杆的花纹看上去很复古。左边一排房子是蓝色的漆墙,右边一排的房子是红色的漆墙。放在窗边的花朵鲜艳,但不扎眼。

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条街道。没人能看出这里过去发生过的事。


我瞪大了眼睛,紧盯着右边红色的漆墙。脑子原本灰色的景色突然染上了更深一层的色彩——它来自于我的记忆之中。就像是当我寄去剑桥的求学书了无音讯,和每一次走去一片写满人名和日期的石碑园时所看到的那种颜色——就像是工厂的石灰,焚烧厂黑色的篝火,还有在屠宰场地上干涸的褐色血迹。它们都混在一起,就是我噩梦的颜色。也是过去十年在这条街上盘旋着的印记。

我忘了自己走来这里的细节。只记得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这条街上。

而灰色的乌云遮盖住了洒满街角的阳光,就像我印象里十二年前的景象一样。我感到眼前只剩下褐红和阴灰。

直到我突然抬眼而起,看到了街角突出的颜色。在一片废墟般塌陷的暗色里,有一团纯素的净色。


在街道曾经裂开的地方,放着一束白色的鲜花。

2

那天我太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束白花,直到回到家都没把思绪挪开。

就像是一个幼时的朋友住进了你隔壁的街区。一种难以忍受的感受在我的胸口挠着,是谁在那里留下的鲜花?

这个问题就像是周五没有能完成的最后一点工作,一系列摆放整齐的杯子里没有握柄的那个,搔着我的喉咙。

我分明记得第一眼看去的时候那里还空空一无,但下一秒就多了一束花朵。是哪个行人放下的?我记得自己疯了一样地冲驰过去,从地上抓起那束鲜花。像是在寻找自己逃跑的女友一样急得左右张望。一个穿着破旧的路人奇怪又谨慎地看着我,好奇地询问我为什么捡起那束花。看着我紧张的表情,他又好心地问难道我丢了什么?

“你有没有看到是谁放下了花朵?”我急切地问着,“是谁?”

路人看着我,表情呆滞地愣在了原地。惊恐的表情刻在他脸上皱纹的鸿沟里。大概是被我急切而又有些怪异的行为给吓到了。估计他原本以为我是丢了钱包,以为假如他帮我找到了钱包的话,我可以出于感谢而施舍给他一些钱。可我的问题却只是关于一束花,他多半是在失望之余,觉得这个穿着体面的年轻人疯了。


我没有解释,因为这无法解释。只有那天站在这条街上的人才会明白,而他们大多早已死去。

我的眼睛飞速划过每一个附近的人,街上的,公寓里的。可没有人在盯着我,或者我手上的白花看——他们每一个人都急着去忙自己琐碎的生活。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那条街上的异样。没理解这条街上的疼痛,没听到这条街上的惨叫,没看到溅进粘液的视线看到的一切都是红色的模糊。没有听到地下的天然气管道被炸裂后发出的滋滋声。没嗅到烧焦的气息充斥鼻腔。

以上的一切铺天盖地地向我涌来,把我给推倒在地。接着我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嘿,亲爱的,” 女友的声音把我从深陷的回忆里唤了回来,她正坐在病床头,翻看一本杂志,“你刚刚在发愣。没事吧?医生说你只是恐慌症发作,休息一下,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谢谢,”我安心地笑了一下,心里知道她是抛下了工作,穿着高跟鞋跑过来的,“你还是赶快回去吧。要是我每次突然晕倒你都得赶到现场,那你的第一份工作效率就不够高了。”

她紧张地笑了一下,“别胡说,对我来说。你还是和工作一样重要的。”

“只是一样重要吗?”

“当然。”

我们俩一起笑出了声。有那么一瞬间,我忘记了那条街。只是专注地大笑。

“其实,不是我找到你的,”女孩说,“是一个穿着很旧衣服的怪人。还有,亲爱的。你为什么会突然犯恐慌症呢?离你上次这样依旧过去两三年了。你曾经去过那条街吗?你愿意告诉我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吗?”


3

星期天,我又回到了那条街道。

我以为我会再见到那个奇异的路人。我想感谢他。可又不确定他会不会回到那里。

可出乎意料的,我还是找到了他。虽然当时情形有些奇怪。当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躲在一户人家房子的阴影处躺着,就像是在刻意躲避着什么人。假如不是因为前几天和他说过一句话,并且在特意寻找他的话,我想我压根注意不到他。虽然他穿着古怪,但是他所躺的位置正好使他的脸和身形被掩盖了起来。就像是任何一个躲在墙角睡觉的流浪汉一样,拿身上裙子似的长衣物盖住了脸和头发。


我以为他睡着了。于是有些好奇地走上前几步——可就当我朝他的方向迈出脚的那一刻。他却突然像是触了电似的全身一颤。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男人像是只警犬一样敏捷而迅速地跳了起来,纠缠油污的黑色烂发被甩到头的一边。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那双眼珠凌厉的就像属于某种受到威胁时的动物。而在看到我的一瞬间,他露出了惊恐而又危险的表情。牙齿呲开,一颗颗腥黄的牙拧紧在一起,充满了威胁性。他咬紧牙,向后退去,后背紧紧地贴着身后的红色砖瓦,双手抠进瓦砾里。做出防御的姿势。就好像我是什么生禽猛兽,而不是他才看上去像是个可疑人士那样。


“先生,”我也有点被吓到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解释,“您别怕。还记得我吗?我是恐慌症发作昏倒的那个人。您送我去了医院。我是想来感谢您的。”


男人的眼睛睁大了一些。这下我才更清晰地观察到他的真实长相。刚刚像是在找架打似的架势放松了一点。他的脸上面沾满了脏兮兮的东西,而且布满凹进去的纹路。可他的眼睛却和好像枯萎了的面部特征不同,他的眼睛很明朗,我甚至可以看到他眼睛里有颜色的那部份反射出的烟灰色。这让我必须从新评估他的年纪——因为虽然他怎么看上去都像是个饱经风霜的中年人,可那双眼睛却像是七八岁的孩童一样灵动而情绪化。


在我观察他的同时,他也警惕地把我从上到下都审视了一边。我几乎都要举手投降了。可信好,他最后好像终于放松了警惕。当他开口的时候,用的语气和几分钟前的他判若两人。

“噢,是你啊。”他的视线从我身上转开了,我头一次意识到他的声音这么沙哑,“那个在街上捡花束的奇怪女孩。”


看看是谁在说这话。我默默地心想,可还是默认了地点了点头。

“是的,先生,”我回答,顺带着“漫不经心”地又重新提起了那个问题,“所以您知道究竟是谁把花放在那里的吗?”


男人眨了两下眼睛,他的表情变得深不可测了起来。

“你为什么想知道?”他的声音突然又充满了敌意,一点儿都没有了刚刚的放松甚至有些冒犯人的随意。


我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故事冒昧地告诉这个看上去神经质,情绪又不稳定的流浪者。


“十二年前,那里发生了一次煤气爆炸,”我含含糊糊地敷衍,却又出于某种原因说出了实话,“我......的一个亲人因为那场爆炸去世了。”


我以为这个流浪汉会迷迷糊糊地吱呼一声,代表听到了。或者愣愣地无视掉这句十分私人,又十分尴尬的私人话题。

我没想到的是,看上去疯疯癫癫的男人却突然沉默了。可却不是以上两种我想象到的沉默——他的身子突然停住。在我的惊讶之下,我可以看到他的表情凝固了起来。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个流浪汉了。他的眉头紧皱,嘴角突然绷紧。他的岁数突然和他脸上数不清的沟壑重叠,看上去像个沉默而又波涛汹涌的中年人,像是比我年长的父辈。脸上的不确定一扫而空,只剩下了深深的悲伤和空洞。


他盯着我的眼睛。眼里是深不可见的情绪。

“我很抱歉。”

他用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说。


4

之后他告诉我,那束白花其实是他放的。


“什么?”我吃惊地叫出了声,无数股不可言喻的心情一起涌上了心头,“难道......你也有亲人在那场爆炸里死去吗?”


流浪汉般的男人用深沉的目光看着我,他眼里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无法解释那是什么样的感情,可我坚定不移地认识到那其中之一的感情是热烈的感伤。

“......算是吧。”他看到我在等待他的答案,忍不住移开了目光。我没法再看到他眼睛里更多波涛汹涌的情绪。


那一刻,我突然感到热浪翻滚着窜上我的胸口,鼻梁和眼睛。当我再次意识到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热泪盈眶。

酸意堵住了我的鼻子。我终于止不住热的像是火焰一样的眼泪从眼眶里冒出来。我的喉咙被话堆满的沉默堵住了。我几乎无法呼吸。


男人自然也注意到了我失控的表情。他有些手足无措地转过头,惊讶又无措地盯着我不断往下滚着的泪珠和喉咙里的呼噜声。他的眉头挤得更紧了,可和他最开始警惕而又敌意的神情完全不同,他看上去——很和善?我几乎要为自己的这个设想破涕而笑。不,虽然他看上去确实很想安慰我(手抬起又放下,尴尬地在沾满泥的长衣上抹了一下)。但却像是个孩子一样,好像从没做过这种事。


我意识到自己要是这么下去,那这场谈话估计也就这么结束了。 “啊,呼。” 我吸了吸鼻子,接着露出了一个世上最扭曲的微笑,“抱,抱歉。我有些情绪过剩了。明明都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了。”


他愣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沉默。

“不,那没错,你没错的,孩子。”他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看上去活像欣喜和痛苦拧在了一张脸上——看着我说,“那种痛苦不论过去多久都没法消失。”


他对我说着,脸上也挤出了一个丑陋的微笑。我忍不住笑得更厉害了,因为在我看来,那个笑实在也太勉强了。


“不管怎样,”我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我不知道您,先生。可对我来说已经不止是痛苦,而是已经变成了噩梦。我当时在那里,”我哽咽了一下,“我,看到了。那些烟,底下的管子都裂开了。我妈妈的肚子上开了个洞,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母亲至死都没有合上的惊恐表情——我好像又被带回了那一刻。脸上是一个十一岁小女孩的无助和害怕。大声地喊着母亲的称呼,可正因却从轰轰作响的泄露出的煤气和人群的惨叫声给淹没了过去。妈妈一半的脸都消失了。滚烫的红色火苗很快吞噬了她的另外一半的脸,接着妈妈的叫声就消失了。

我抖了起来。那一切都那么清晰可见,就好像现在就尽在眼前可见。在我和那个男人所站的这条街道的明亮处。我的母亲曾尖叫着惨死。

救护车刺耳的铃声,警车上刺眼的灯亮。它们盖住了小女孩的耳膜和神经,带走她的人身上穿着一种很奇怪的布料——很奇怪的布料。还有另一个声音,一个比前面两个更刺耳的声音——那是什么呢?她想不起来。街上着了火,很大很大的火。火跳动着,居然扭曲出了好似人的影子。


“嘿,小姐,小姐!”

我是被摇醒的,被眼前的那个肮脏的男人。我愣神地盯着他的脸,可却没有像平常生活里和我那洁癖的女友所养成的爱干净的习惯而跳开。我只是愣愣地盯着他,直到我意识到了自己在哪里。

大概是因为我太沉浸在又一次的恐慌症发作,差点没反应过来。当我盯着那个男人急切的面孔时,我居然把他扭曲进了那天爆炸时的画面里。


“噢,抱歉......先生,你建议我问你一下吗?那天——在爆炸发生的那天。你也在现场吗?”


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能在有激烈情绪的状况下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可我想这是我唯一能想出形容那个先生神情的方式了。


“我很抱歉。”他喃喃着,出于某种原因,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几乎像是呻吟,“我真的很抱歉。”


“不,先生,那不是你的错!”我终于恢复了理智,于是我急忙打断被我给搞成这样的那个先生无理由的自责,“那都过去了。那场爆炸,它已经过去了十二年了。它已经过去了。”

“那没有用!”他几乎是咆哮地吼出了那句话。我怔怔地看着他抱起了头。就像我刚刚一样,声音里填满了颤抖。


“不——先生,不,”我急切地安慰他,于是不自觉地也提高了声音,“我知道那很痛苦。就像是把自己的心扉掏出来了一样!那些火,那些烟和滋滋声,那些惨叫,那些死亡和那种绝望!可那都已经过去了。不论是什么,噩梦只是噩梦。它们不会再追上您了!还,还要人会来到你的生命里,让你感受到活着的意义。那些可怕的事——它们会一直存在,但不会抹掉现在的情景。”


那个先生发出了一声近乎像是惨笑声的抽吸声。不知道为何,这个声音就像是一根手指一样挑起了我记忆中的一根弦音。我的眼睛顿时睁大——这个声音,和灰尘与煤气的味道同时从我的脑中被波涛反波掀起。就像是十二年前一样,爆炸开来,我能听到耳朵里回响的嗡嗡声——还有人在大笑。

突然那不再是火的影子,而是一个人。一个黑色头发的人,那些像是树叶一样的头发被爆炸的余波掀了起来。惊恐的表情,穿着古怪的年轻青年手里拿着小木棍。愣在原地。像是坏掉的机箱一样扭曲的尖声从男人的嗓子里爆发出来。火焰烧开了他的头发,路人的血肉溅进了他的眼睛里。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接着突然开始大笑。大笑。在呐喊着妈妈的小女孩面前大笑。



当男人看到了我眼神变化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了。我想那相当明显,就像一个人的眼睛从浑浊变得清澈而滚圆。当我带着惊恐和不可置信的眼神转向他的那一刻之前,他像是敏捷的动物一样从我的身边撤去。接着,在光天化日之下。我看到他的身子开始缩小,接着变成了一只黑色而庞大的禽兽。像是箭一样地窜着而去。


“我很抱歉。”

在他与我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我清晰地听到他最后一次说。

那个声音还停留在我的脑海里。


5

第二天,我的女友满脸惊慌地给我递上了一份报纸。我把报纸摊开,一眼就锁定了第一版上那个男人阴沉而又骇人的面孔。用屠夫的眼神盯着报纸外的人。我看向了旁边的字:

“小天狼星·布莱克,谋杀犯,目前正在持枪逃逸。已经可以确定潜进英国边境,假如目击到的话请立马报警。”

后来我想起了那天惊心动魄的遭遇。为了自己的劫后余生而感到惴惴不安,那天不知是否是自己眼花产生的幻想早已被抛之脑后。我后来唯一记起来的只是我好想说过“总是有新的人来到你的生活里,而那已经过去了”。我自己还是对自己这句话挺受用的,而在和一个危险的杀人犯面对面过之后。我更是格外珍惜和女友的关系。如今我们已经搬到了一起,而我也再也没有恐慌症发作过。

只是在差不多一年之后的十月三十日。当我再次无意中走到了那条熟悉的街道时。在满街放满了祭奠十三年前在这里死去的亲人和朋友们的花和悼念中,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一束白色的花。那时我才注意到,那束白色的花原来是一束百合。

我至今都没弄清一个逃犯是为什么要专门找百合花来祭奠他自己杀死的人。


————————END————————

别问我小天从哪弄到的百合花,你就当他从别人家偷的。路过了虫尾巴炸了一条街的地方,于是原本打算去高锥克山谷给詹姆和莉莉献的花,因为短时间走不到那里所以干脆放在另一个他认为是自己错误而造成无辜者死亡了的地方。

第一次和第二次“我”撞上的小天之所以是人类形态。一是因为福吉那时候还没通知麻瓜首相小天越狱了的消息,所以他只需要躲傲罗,所以没必要那么小心,二是因为他觉得是自己的过错,所以十二个麻瓜才会被彼得杀死,起码应该以真面目来致歉。三是因为他那时候刚出阿兹卡班,魔力和情绪都还不稳定,所以没法完全控制好长时间维持阿尼玛克斯形态。(你就扯淡吧,说实在就是需要他是人形。要不还写啥,让女主像智障一样对着狗bb吗??)

我一直好像没有见到过有以那场爆炸案中真的被炸死了的十二个麻瓜为重点的同人。好像原著里小天也没有明确表示过他对那些死掉的人的态度。杀彼得的理由也是“你居然背叛了你最好的朋友”。可我觉得以小天的性格,他不会对于彼得敢杀十二个人只为自己潜逃的这个事实一点都没有自责感。(毕竟说出了“就是为了多救一个无辜的生命啊,彼得!”这种话的人,估计也是想起了虫尾巴炸死了十二个人还以此诬陷了自己的事儿。)我一直对这个梗很感兴趣。真的一直想挖掘小天对此的思想感情。希望我做的还不算糟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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